辞去白昼

群鸟飞离我身

【太中】中原老师私生活保卫战

※美术教师宰×音乐教师中
 ※忽然就很想写这个设定!!
 ※学生视角学生视角学生视角
 ※我又被查了。
     
     
     
       
     
 “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我感觉有人微微侧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手臂。我知道她在对我说话也知道她是谁,可我实在没有那个力气开口。夏天的干燥气息和教室里的热潮把我压得几乎像是条砧板上的鲭鱼,这股烦闷配合着刚上完体育课的粘稠空气,只会让人感到不爽和懒散。
      
 “喂——”我的前桌上条奈奈子看我一副要死不活即将归西的颓废模样,终于舍得停止她的口头轰炸,叹了口气把身子完全转过来扒在我桌子上。不过她这安分守己也没维持多久,就在上课铃即将打响、上课的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准备就绪的那一瞬间,她冷不丁睁大了眼睛又狠狠推了我一把,嘴里碎碎念着什么身子还跟着发抖。
    
 “啊奈奈子...”我抱怨,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时钟。还有一分钟上课,我还有机会问奈奈子她这么情绪激动是为何;可还没等我终于耐下性子问她,她自己倒先喋喋不休的说起来她的新发现。我随意听了几句,在意识到话题的主角是谁和谁、话题的内容又是什么之后,也像奈奈子一样睁大了眼睛。
    
 “这话当真?!”我一扫而空之前的颓丧模样拍案而起,根本不顾自己才跑过两千米的腿已经像两条软软的面筋,拔高的声音让整个教室里趴着躺着摊着的人都无一例外抬高了头。而在我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我才发现,那个话题的主角、下堂课的执教教师、我的音乐老师,正挑着好看的眉角站在我跟前;更让我难以置信内心雀跃还有点小兴奋的是,没等奈奈子开口回答我的问题,答案就已经被我音乐老师证实了。
    
 ——他右手指上因常年捏着粉笔起的薄茧,此刻被一抹银色的亮光严严实实地覆盖住,一点不落。
    
 我震惊到几乎说不出任何一个字,连“中原老师好”的问候都说不出口,整张脸以可以窥见的速度发红,而我现在几乎都可以大声尖叫出来!
     
 那个高一来教我们的时候对我们说“绝对在你们毕业之前不结婚”的中原老师、那个桀骜不驯好看至极的中原老师、那个整天热衷于收集美酒挖苦咱美术老师太宰治的中原老师、那个作风低调私生活几乎一点不透的中原老师——现在,立刻,就在这里,大方地亮出了他手上的银戒,宣告着他脱离单身协会这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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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立探究中原老师单身私生活沦陷原因的小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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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音乐老师中原中也是谁?人称“横滨高中一枝花”,歌唱技巧天衣无缝,没有主课老师敢在他同意前霸占他的宝贝音乐课,穿衣显瘦脱衣有料(虽然我们并没有看过,但是没有人是不想看的),总带着一股潇洒恣意的狂放气质,人来人往之中愣是可以一眼瞅见他,绝对是值得把所有赞美词一股脑儿堆在他身上的存在!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我们一边兴奋的找同好唠嗑着,一边暗戳戳猜测这些老师都是些啥样的人。然后,就在第一天,这个大型老师见面会就出了个劳什子——所有老师都来溜达一圈混了个脸熟后,我的小学兼初中兼高中的同班同学上条奈奈子十指一打,机敏地发现音乐老师和美术老师还没抛头露面呢!正在懊恼没分到隔壁班不能每天欣赏隔壁芥川老师和中岛老师的颜的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这俩成双成对消失的老师身上,决心一定要一睹为快,看看这两个老师究竟会搞出些什么事情来!
     
 音乐课在美术课之前,所以我们可以先一步看到美术老师——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那天阳光足够温暖,斜斜落下来可以照亮空气里飞舞的尘埃。我们盯着前门就等着那扇门被推开了,可是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后门已经悄悄地被人拉开了一条缝。
    
 我首先是听到后排同学的一片吸气声,自然就回过头,这一回头不得了啊——我正好看见一个黑发男子微微勾起藏在眼镜下的双眼,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抵在唇边,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他穿着随意悠闲,风衣很长几乎要垂到地上,从后排走到前排的这段路很短,但他偏偏就走得很慢,最后站在讲台上才收起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抬手在黑板上写下太宰治三个字。
    
 “我是太宰治。”太宰老师微微一笑,那抹笑简直就像是把阳光都折进去了一样,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慵懒却吸引人的气息,“是你们的音——”
    
 还没等他说完,前面就被推开——不,被撞开了。来者不能第一时间看清脸颊(他的脸都被他头上那顶黑色圆帽遮了个严严实实),但是很容易猜到他现在怒气很大,因为他冲过来就结结实实给了“自称为我们音乐老师”的太宰老师一拳。打完这一拳后他松了松拳头,一副不解气不尽兴的样子,随时可能因为太宰老师做出什么多余举动而再揍他一拳。
    
 “这拳可真结实...中也你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太宰老师虽是这么说但是还是笑嘻嘻的样子,看起来已经被揍习惯了,“不就是一瓶葡萄酒嘛,我喝掉你喝掉不都是喝掉。”
    
 “哦?葡萄酒?”听到他这番说辞的中原老师挑了挑眉,“Petrus,波尔多酒王之王,贵的让人眼珠子都要蹦出来,而你就这么给我一口气喝完了?太宰治你这人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暴殄天物?”
    
 随即他忽然又是想到什么事情的样子,揪着太宰老师的领口就往上提,口气狠戾起来:“而且你知道我向来讨厌别的老师不和我说任何事情就来换课占课,你不仅没打一声招呼而且还说你是音乐老师——你还是好好滚去上你下午的美术课吧!”
    
 什什什么......?!这事情的发展怎么这么诡异......?!!
    
 底下的同学没有一个不瞠目结舌的,脑子里捋了半天才意识过来,咱们的美术老师皮痒痒占了音乐老师绝对不可以私自动用的音乐课,甚至还冒充自己就是音乐老师。总之这半堂课就在中原老师暴怒的咆哮和太宰老师装作无辜的推卸责任中溜了过去,最后的最后太宰老师终于被成功请离,中原老师才安静下来,局促地站在讲台上,沉默了半天向我们露出了一个笑。
    
 哦,老天他真好看。
    
 于是我们无一例外的忽略了刚才的中原老师,思前想后还是把所有责任扔到那个搞事的美术老师身上了,彻彻底底沦陷成了集体中厨。中原老师介绍自己的时候声音温柔的可以媲美月光,配合着在剩下二十分钟他给我们示范演唱了几首歌和讲了乐理知识,我们只有更喜欢他更想吹他的心情,之前的那个小插曲早被忘了个干净。快下课时,思前想后一节课的上条奈奈子双眼闪着光举起了手,大声说:“中原老师我要提问!”
   
 “什么?”中原老师一偏头。
     
 “中原老师恋爱了吗!”奈奈子的这个问句基本是全班同学的心声,长相好看声音好听多才多艺的中原老师会不会谈恋爱,真的是一个很能吊起来好奇心的问题。
    
 霎时中原老师的脸上浮起微妙的神情,似乎是谈到了什么惹人嫌忌的东西一样皱起了眉头,连蔚蓝蔚蓝的眸子都阴沉下来。他咬着牙、像是给谁赌气一样地冷笑一声:“没有,当然没有。在你们高中毕业前,我都不会谈恋爱的。”
    
     
     
 然后这句话就被完美推翻了,就在刚才。被中原老师亲自推翻了。
    
 我为自己在上课前的鲁莽行为向中原老师道了歉,得到他的允许后落座,准备听课。刚刚抬起头就发现中原老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随后顿了顿就开口:“明天的音乐课我请个假...由教数学国木田老师替我上一下。唔...具体的不用太多过问。”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藏藏掖掖的,好像有什么秘密一样,匿在橘色头发里的耳朵尖也微微泛红。
   
 ???这是我熟知的那个中原老师么???
      
 为啥忽然这么羞涩???
    
 等下......莫非不是......
   
 还没等我去拍奈奈子的背,她自己就转过身子来,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并轻声说了几句话。我对奈奈子比了个计划通的手势,伸出几根指头来朝她晃了晃,她领会到了我的意思,转身就笑到肩膀一颤一颤。
    
 时间:下午五点和明早音乐课(虽然现在已经变成国木田老师的数学课了)之前。
    
 目的:悄咪咪揪出拐跑中原老师的人。
      
 作战名为:中原老师私生活保卫战。
     
 我和奈奈子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感觉自己肩上责任重大,一整个班的殷殷希望都压在我们俩肩膀上了。而我们同时又极其希望下午来临,那个时候我们要悄悄尾随中原老师、要做所有人都想要做的事、要了解到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东西——
    
 中原老师右手无名指的戒指,到底是谁送给他的赠礼。
     
     
      
      
      
      
       
 眼下已是黄昏。整个世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在细微翻滚的云海中,远方苍穹被涂抹成绚烂的暖色,夕阳匿在天与地的交界之处,被填充至通红的色泽拉开一片余辉,恣意铺洒在万物表面。
      
 已经打了第三遍下课铃;这就彰显着,哪怕是留在这栋大楼里、同我们一样的高三生终于脱离苦海,得以从茫茫试题中挣扎出来,能够义无反顾地扑向学校里的梦想乡——食堂。然而今天上最后一节课的国木田独步老师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一向以行事果断、高效率课堂著称的他在明显讲完所有课程后,身子一转就给我们发了套数学试卷。
       
 我忽然感觉到一丝慌张。
       
 手上的钟表嗒嗒走得欢快,距离中原老师下班的时间已经不到十分钟。如果国木田老师再这么拖下去的话...我和奈奈子的伟大计划就会被宣告破产,才刚被描摹出来就宣告夭折了,毕竟能刺探到中原老师下班后去向和那枚银戒指的来路的,真的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于是我咬咬牙狠了心,不再去想什么,收起自己所有的心思去对付那套数学题。可今天国木田老师偏偏就和我们过不去,出的那套卷子真的又怪又难,班上同学半边脸挂着饿到昏晕的怨念,半边脸挂着对国木田老师反常态度的好奇,手上的笔唰唰蹭得飞快。
       
 我偏头一想——好像是最近国木田老师第好多好多次追求理想手册上的完美女性以失败告终。看起来就算是冒尖尖的老师在感情方面上还是和常人无异,比如中原老师莫名其妙的沦陷,再比如国木田老师突如其来(其实已经是日常)的失恋。 
      
 我这么想着就稍微舒坦了点,继续开始涂涂抹抹我那张数学卷子。以最快的速度写完后,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交了上去,一转头就要离开教室。这时候我才忽然想起奈奈子回头一看,正发现她还在解最后一道题——也对,比起比较擅长数学和化学的我,奈奈子她更偏重国文一点,现在这么纠结恐怕也是很焦急吧。于是我向她打了一个暗号,示意自己先去观望观望,和国木田老师问好之后就麻溜地先行一步
      
 沿着自己早溜达了个遍的去往中原老师办公室的路,我顺利抵达目的地。这个时候已经四下无人,夕阳光穿过仅仅在这所办公室特有的落地窗一泻千里,映在木桌上带起细不可闻的浅淡香气——听说这所办公室是太宰老师亲自布置的,不知道他从哪里摸来了学校的特权,溜溜达达地打造了这么一所羡煞全校的采光极好的办公室;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哄骗了中原老师,让这所办公室成为了他和中原老师特有的憩息点。整所办公室很显而易见的分成两个部分,靠窗的桌子堆满了水粉颜料、各个型号的画笔、厚厚摞了一叠的画册,还有一本沾满颜料的涂鸦册;偏内的桌子干净整洁,教案、乐谱、小音响都规规矩矩放着。一目了然,这两张桌子的主人平时定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同处一室,按着太宰老师那么风流桃花的人设,一向略显保守的中原老师肯定会在他随意画着漂亮女性的臆想照的时候狠狠揍他一顿——这是我翻开那本沾满颜料的涂鸦册的第一页时、看到无数好看小姐姐的时候的心里想法。
       
 可是,与太宰老师略显杂乱的办公桌相驳斥的,是靠在墙壁一角的画架。那画架看起来被保护得很好,没滴下一点颜料沾脏。画架上显而易见架着一幅画,被厚厚的长布遮着,就像在保护稀世珍宝一般,一眼就能知道画这副画的人对它的看重。在那画架的附近,我看到的是明显被使用多次的颜料。
      
 是混杂着些许橘色的蓝色颜料。这罐颜料被夕阳光这么映衬着渗透波光,那片汪汪蔚蓝流转出令人心醉的明暗交织,让人很容易想到湮没于暮海中的失落遗迹。我仿佛被勾了心智,抬手就想要去掀开那布——
      
 “所以你把我叫到这里是干什么啊。”我听到了熟悉的低缓声音从窗外传来,连忙收回了那只手,猫着腰躲在窗户旁,努力不发出声音,想要听出些什么。觉得合适的时候我探出一点点头去看,正好看到中原老师叉着腰,眼角挑起含怒地对对面的人质问,“明天我上午留够了给你的时间,我们也说好在学校里不要显露出太多了吧?带上戒指真的是我的最大让步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那个中原老师的结婚对象???出现了???我忽然感到一丝兴奋,不由得凑近了些。可由于黄昏的缘故,树叶婆娑的剪影盖住了那人的身影,使得我一点都看不清他的模样。我想要探出身子,可是碍于落地  窗实在太大,我也只能稍微侧一点身子而已。
       
 “可是我实在太想念中也了...哪怕每天都有看到也想,每天还可以悄悄亲也想,每天午休的时候可以听中也弹吉他入睡也想...我更想跟中也一起下班回家。”那个人的音调委委屈屈的,我一时半会没想起那人是谁。他应该由眨了眨眼睛——因为在他眼睑处的夕阳光很明显地在扑闪扑闪,“中也什么时候才愿意在学校里承认我们的关系啊~我真是一刻——也不愿意等下去。”
        
 !!!中原老师的结婚对象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没有在意那人的音线如何如何熟悉,只是单纯因为这句话而兴奋。这可是个大情报——而且看起来,对方想要大大方方地把关系公诸于世方便随时名正言顺吃豆腐,而中原老师一脚就踩准了他的坏心思,除了让步于象征性戴上戒指让那大金毛一样粘人的恋人安心一点不至于老掉醋缸,其他就是不松口。
      
 毕竟中原老师。
      
 “你这人怎么总是那么急。”显然是被这件事问到发烦,中原老师不耐烦啧嘴,踮起脚狠狠揉乱那人一头卷毛,“我说过,公私分明,在学校就要好好做事,不要想着那些多余的事,回到家随便你怎样。听懂了吗?”
       
 “...是...”那人看起来还是被成功顺毛,还是含着委委屈屈的声音应了一声,最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臂索要了一个拥抱。中原老师本来是冷凝着一张漂亮的脸颊的,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拉起那人的手臂,狠狠扑到他怀里,对着一团柔软的光晕吻了下去。
      
 好的,这很中原老师。
       
 我默不作声收回身子。不用说我都知道,如果被中原老师知道他学生猫腰躲在这里看他谈恋爱,那他恐怕八百年都不会同意他恋人的任何请求。虽然我不知道中原老师恋人是谁,但是我知道他是个老师,如果我暴露,那么我在学校里的日子肯定就不会太太平。
      
 毕竟那人看起来很醋的样子。是这样的吧。
      
 我乱七八糟想着,最后趁他俩还在温存的间隙中就果断离开。刚出中原老师办公室门,我就碰到了奈奈子。她看起来是急忙跑出来的样子,头发乱蓬蓬的,但是一双眼睛里溢满了兴奋。
      
 “奈奈子,刚才...”我正准备和她分享计划有了大进步,她就深吸一口气跑过来拉住我的手,侧在我身边。
     
 “刚才我打探到一件事...”奈奈子眯着眼睛,“据说啊,中原老师那个结婚对象就是我们学校里的人,是名老师。”
     
 “我知道我知道,我刚才已经...“我扯过她悄悄分享着我刚才看到的,分享我们已经发现的事情。说着说着我无意地侧头看向办公室里,刹那间被一抹刺眼的亮意晃了眼睛。
     
 那是...
     
 真相已经近在咫尺,我们俩默契地不说话,探头进去想找到光源。我们并没有费过多的力气,因为那东西正安安静静躺在办公桌上。
     
 躺在那堆满了水粉颜料、各个型号的画笔、厚厚摞了一叠的画册,还有一本沾满颜料的涂鸦册的桌上。
      
 那是一枚银色戒指。简单但不单调的花纹绘在上面,可以凸显出选戒指的人的用心。使我们惊讶的是,那枚戒指的款式,和中原老师手上的一模一样。
    
     
 次日清晨我来的很早,只是为了一睹放掉清早第一节音乐课的中原老师究竟是因为什么事、什么重要的事改变他万年不变的上课生物钟。虽是已经知道了那个让整个高中大多数少女流泪着撕手帕的娶了中原老师的人是谁,但是我果然还是好奇,如果是他——频繁惹中原老师生气的他,究竟要用什么伎俩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答案,很快就来到了。
      
 中原老师今天穿着通常三件套,橘红的发丝卷曲着,一双冰蓝色的眼显出些许不耐烦——看起来对于这个恋人,他持嫌弃态度更多一点。他不时抬手看手腕上的钟表,时间的推移带给他更多的烦躁。最后他抬起右手,用左手指尖仔细摩挲着那枚银色的戒指,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期待着什么。
     
 “呀。”有人开口打招呼了。中原老师抬头,扯开一个漫不经心的笑:“你这家伙终于来了啊?我看看我看看,二十分钟的时间差,还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中也不要生气呀。我可是有礼物要送给你的。”太宰老师磨磨蹭蹭,终于走过来。他搬来了画架——我认识的,那个被保护的完好,不沾一点尘埃的画架。中原老师看起来还是被挑起了兴致,往前走了几步,不变的眸光终于转出点好奇的意味。
      
 “这可是昨晚我给中也晚安吻后的产物哦——最后一点修饰终于完成啦。”
     
 “我一开始追求中也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一定会,一定会送中也这东西的啊。”
      
 画布带着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被剥下,那细心完美的作品也彰显于清晨的朝霞中。太宰不是个长情的人——世间的人都这么认为,因为他生来风流无比,眼睛一眨就眨出万般潇洒,这样的人只会让人觉得三分热度。他本人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在他遇到那个狂妄自恃的矮个子恋人之前。所以说恋爱真是难以捉摸啊,这让风流化为死心塌地,两条平行线被红线硬生生缠绕在一起,从此桃花无论多么馥郁艳人,都只为他一个人而开,只是这样而已。
       
 画布上的橘发男人收敛了所有剑拔弩张,阖着双眸沉沉睡在梦里。时间约莫是清晨吧,在堆满音乐器具的屋里,男人脸上带着加班一夜的疲惫,线条流畅的左手还捂住了头上那顶黑帽子;可是他的右手上那枚银戒指被他柔润的唇瓣覆盖,显而易见,他昨晚是亲吻着这枚戒指入睡的。通篇的暖色调贯穿到底,在一片温柔中,银戒转开一抹亮光,迎合着大好晨曦。
        
 “喂喂喂...这是哪年的通宵加班啊。“中原老师第一句话是他惯例的嘲讽,可他却红了耳廓,“不过...哼,你这条青花鱼,除了扯着嗓子嚷嚷还是有点用处的。”
         
 “所以——怎样,愿意在工作的时候也把我当恋人看待么?”太宰老师抬起一双湿漉漉的、故装可怜的眼睛,“我每天每天都看着中也,可是真的不够啊——我想抱你,想吻你,在家里也是,在学校也是,在办公室也是...中也——”
       
 中原老师迷蒙着一片干净的眸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还沉浸在由清晨睡眠带来的困倦里。他沉默良久又露出一个利落的笑,接过那画抱在怀里:“来吧。”
     
 “嗯?”太宰老师微微侧头,表现出不明白。
      
 “我说来吧——看你这次表现的不错,就从现在开始。”中原老师昂扬起好看的脖颈,“不是要吻我吗,来吧。”
      
 太宰老师那双桃花眸一瞬间就亮晶晶的,几乎是飞奔而去的,吻住中原老师的唇角;然后他舔舐着中原老师的唇线,沿着它欣然滑了进去,搂住中原老师的腰,掺和着柔软晨曦亲了进去,像是要把绵绵阳光一起送进去一样。
     
 “奈奈子。”我叫到。
      
 “我觉得我们这个计划可以结束了。”我笑了笑,“因为我们已经知道想要知道的了。”
      
 知道他们爱着,知道对方如此珍爱我们最喜欢的老师,这就够了。
     
     
     
 之后我偶尔会路过办公室,会听到太宰老师用软软的声线叫中原老师的名字。随后就传来人起身的声音,最后是一声细微的“啾”,整个办公室就重新掉入寂静。
     
 那幅画,一定被精美裱装着,就藏掖在中原老师那整洁的桌底吧。
     
 我这么想着,一边笑着,一边踩着上课铃隐去了目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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