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去白昼

※浴室play
※高中生宰×成年人中也，年下
      
       
       
      
   
“......好，我明白了。”
   
中原中也侧侧肩，将行动电话从左手转到右手，顺便扯了扯脖子上似乎围得有点厚的围巾。他开口急促地应了几句电话线另一边的工作汇报，把空余的手放到衣兜里。
   
日历早早翻入十二月，可冬天却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来得又早又冷，反而还一副踌躇了很久才决定到来的样子，温度下降得从容不迫。今早上班之前中原中也才看过一遍天气预报，普普通通的十多度，普普通通的阴天，和昨天、前天、大前天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气温，没有丝毫亮点，配合着他因为加班而糟糕到极点的心情却是再好不过。思绪至此，那边梶井基次郎掺杂着私事和公事的絮絮聒聒便更令人烦躁，让中原中也恨不得下一秒就摁掉电话，把他的声音彻底掐断在电话线那头。
   
“所以说——我年末的企划——”
   
果不其然。中原中也在心里啧了一声，暗想以后做完自己的工作后就该毫不迟疑关机，不然也不至于现在在这里耐着性子听同僚死皮赖脸的求他干活，“梶井......我说过的，上个工作我做好了之后，我就不会再加班。”
   
“......就今天。”梶井基次郎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这和他平时嬉皮笑脸的形象完全不符），“今天真的真的真的很重要——中原，我也就只能找你了？”
  
中也一挑眉：“我怎么不记得你今天有重要的事？”
    
“说来话长。”梶井基次郎似乎叹了口气，“今天不是圣诞么，你也知道我在追人，那总该意思意思不是？中原你可能不知道那大小姐有多么难哄——或者说是追人有多么难——除了今天可能会有发展下去的机会，其他时候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啊！”
  
“所以，”他末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索性中原你也没什么事也不需要为恋情的事操心，不如来帮我个忙？”
   
中原中也噤了好一会的声，久到梶井基次郎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挂了自己的电话。他咽了一口唾沫，手指把行动电话攥得死死的，生怕错过电话那头的人的一声一息。
   
然后如他所愿，那边带着点百无聊赖意思的慵懒男声灌入了他耳朵里：“嗯......的确，追人真是麻烦事，不过梶井你说错了两点。”
  
“一，我今天有事情要做，这件事情对于我的重要度不亚于你的事情对你的重要度。”
  
“二，谁说我不用为恋情的事操心？”中也勾唇，缓缓地说出了他一直对同僚百般掩盖的关于自己另一半的私事，颇有一分得意的意味，“我家里那条年轻的鱼......从来都没给我省心过。”
      
   
    
    
拧开门把手，将落满细碎雨珠的黑外套搁在鞋柜上，把靠近厨房的那排灯打开，从柜子旁边熟练地找到自己的拖鞋。
   
“太宰？”
   
中原中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脑海里还回味着刚才梶井基次郎听到自己的话后长达数十秒的语无伦次，简直值得让他笑上一整天。他并不是没有恶趣味的，只不过是中也身上那点时有时无的小孩子心理比起他的同居人来说，还是太单薄了点。
   
里屋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没人出来。中原中也心觉有些奇怪（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太宰不出三秒就会飞奔而出），踩上拖鞋就往里走。卧室几乎整个儿都掉到黑暗里，唯有那间浴室还亮着，暖橙色的灯光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淌出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雾气里的人形——那个年轻的十七岁生今天才考完月测，算起来应该是有些疲累。
  
中原中也敲敲门：“今天下午的月测如何？”
  
“......托中也的福，糟糕透顶。”太宰治没有关掉花洒，拉开了磨砂门的一角，对中也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考完就一直睡到七点，刚才已经解了几道高数题了......不过我没有中也在身边，脑子还真是不太灵光。”
   
“也对，像你这样考前出去沾花惹草频繁自杀入水，考后裹被子睡觉的高三生也没几个，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奋进青年。”中原中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抬眼望进眼前人的眼中。那片鸢色之中隐隐约约泛着点橘色，橘色里掺杂着蓝色，这一切的颜色都微微泛着水汽，跌跌撞撞晕染开又混合一些不知名的情愫，又由于少年独有的年轻而毫无遮掩的袒露出来，直白又隐晦。他想了想，朝太宰治勾勾手指。
  
“嗯～怎么了？”太宰治笑弯一双眼。
   
“说起来已经有好久没做过了。”中原中也也弯弯眼，“来吧？我想要你。”
          
        
        
（点我看车）
        
          
       
“......水费怎么办。”
  
“我付。”自知理亏的太宰治摸摸鼻子，这个时候违逆中也就是他自讨苦吃。
   
“衣服怎么办。”中也扒拉扒拉在地上他的黑马甲，它已经可怜兮兮地被浸满了水。
  
“我给中也买，用零花钱。”太宰治难得非常听话。
   
中原中也本来还想挑出些什么问题为难这个高中生，见他那副乖顺的样子后也就失去了兴趣，转而大声地笑出声来。他欺身攀上太宰治的肩膀，把嘴唇送过去，与他的恋人交换了个甜甜的吻。唇齿与唇齿之间的性全部褪去，剩下的只有单纯的爱意，他把他所有的思念全部融到这个吻里去了。
     
    
“我很想你，从一开始忙碌起来，就一直在想你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