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去白昼

群鸟飞离我身

【太中】仰首即吻住灵魂

※化妆师宰×演员中
 ※短打短打短打x忙里偷闲
    
    
    
     
   
 中原厌恶极了登台前的一霎。他本是倦怠疲散的性子,自不会喜欢冠饰成光鲜亮丽的模样,故不论眼线摹在眼角的不自然,连粉底蹭在脸上也会感觉到厚重。中原想,这样子和东方古国数个世纪之前的戏子有何不同,把自己涂抹成别人所喜好的那般,胸腔里头剖析出来还不是空洞洞黑黢黢,连肮脏的血液上苍都不愿赏赐一点。
     
 上千上万人觊觎中原的名望,他自己却想把它丢弃一旁。由功名利禄筑成的桂冠,往实在里说,中原并不想承受。他想他早已忘掉了一路走过来的初衷,除了发现演艺圈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油腔滑调以外就一无所有。倘若您认为他仅此而已像个懦弱鬼,没有谁比他更颓丧那却是错的。外皮剥落下来,人心和灵魂是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谁。他只是怠于掩饰,何必装腔作势为难自己。灵魂像新鲜的苹果氧化在空气里,表皮腐烂出一团团暗色调的污渍,他若真想让它光鲜,又何妨一口咬掉。
     
 他厌恶,厌恶极了发胶滑在鬓与鬓之间的感觉;厌恶极了领口处配着的白玫瑰——这就像惯舆诈者一遍遍在耳边叫嚣,声音尖利得简直能刺进心室心房;他厌恶一双过于白净的手和手上生得细长的指,它们会从善如流在他脸上舞蹈,粉底也好眉线也罢,都全是这双手给予他的。中原明白太多女孩子想尽法子也盼望让那双手抚上她们的眼睑,最好是能咬着那两瓣薄如刀锋的嘴唇。可中原却是和他接吻次数最多的人。他是厌恶,厌恶极了,却又习惯于吻他,他把违和感归咎于自己的叛逆心。他的化妆师有着极具欺骗性的外表,总眨着那双含笑的眸子索吻。他们在更衣室里接吻最多最甚,昏暗的光线正适合地底下的鬼魂游荡作祟。中原扯下演出服去寻着被叫做太宰的化妆师的脸,寻着了便亲得果决。他喜在墙角里亲吻,最黑暗的地方应该放置最诡谲的灵魂,实在是太适合他和太宰了。亲吻对于他们是打架而不是抒情,若不见血就是本末倒置。
    
 拥有复杂脉络关系的演艺圈并不缺少几点舆论,鲜少有人没论过他俩。可明明是亲密的人同样也是讨厌的人,怎么可能会相爱呢?数不清的女孩子笑着否定。这时候,中原便转过头去,笑着问太宰,对啊,怎么可能会相爱呢?太宰无言,东拼西凑出笑容却无果,最后叹息道,可是中也,你明明是知道得最清楚的。
      
    
 太宰是离开过中原的。若他想走,一纸合约连草芥都算不上。他甚至不会择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只会选择最不恰当的时机做最糟糕的事。太宰爱吻中原,谁都明白。可能是因为可悲的自尊和嘲讽,他离开的前一秒还在吻着他。中原很累,他嘶着声音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太宰眨眨眼睛,俯身抽了件风衣披上,笑着说我哪里也不去,拿包烟而已。你知道,Marlboro可是好牌子啊。
     
 他一走就走了几个月。中原知道他被骗了也不恼怒,他告诉自己,至始至终要厌恶着这个人。可灵魂却不会说谎。上苍说,灵魂会被抽走一半。那一半去了哪里......这个问题,到底中原也不愿意回答。
   
 太宰是在一个雨夜回来的。中原不需要给他留门,狡猾的化妆师自会懂得怎么用细细的一根铁丝闯进中原的生活里。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悄悄吻情人,从白皙的耳廓到细密的眼睫,却没能吻到柔软的嘴唇。中原睁眼了,眼底漏出的一抹湛蓝流转在对方眼底的鸢色中,像是被污浊玷染的清潭。中原想,他本该生气,也或许是欣喜,可是这一瞬间他却只感到平静。习惯于身边有另一个人的日子,若离即是空落,若归即是平常;太宰既肯回来,黑发还往下滴着水汽,眼底那一点鸢却尚还好看,明姣姣旋转着,破碎又完整。中原皱着眉骂,你这次拿香烟的时间可着实有点长啊。
    
 太宰并不认为中原会就此放过。他知道中原心高气傲,于是便凝视着他的老情人,好奇问,你不是厌恶着我吗?如此大度,可不像中也啊。
   
 中原没说别的,扬起脸颊让灯光泼洒在皮肤表面,世界有些亦真亦幻的模糊了。他笑着,咬上那两瓣日思夜想的薄唇说,你这不是又厚着脸皮回来了么,厌恶就厌恶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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